備受關注的中國頁巖氣第二輪勘探權招標結果6日公布，19個中標區塊中，17個區塊被國有企業瓜分，民營企業只得兩塊資源。按照國土資源部“頁巖氣探礦權招標項目招標文件”的規定，得分第一名的候選企業為項目的中標企業。電力、能源、煤炭、投資等企業表現強勢，中石油、中石化、中海油、延長石油等油氣四巨頭全軍覆沒。此前遭遇熱炒的華銀電力(600744,股吧)、湖北能源(000883,股吧)等上市公司并未進入名單。重慶市能源投資集團公司以17.35億元，投標了最熱門的重慶黔江區塊的勘探權，成為最大“賭徒”。
中國之所以關注頁巖氣，是因為美國取得了成功。頁巖氣促使美國的綜合能源自給率上升到2011年的81%, 天然氣價格跌至10年來最低。今年4月份，美國亨利中心的天然氣批發價格為1.89美元/百萬BTU，而英國同期價格為9美元，德國為11美元，日本進口液化天然氣的價格為16美元 。如今，中國也跳進頁巖氣開發的大潮，頁巖氣的中國之路走得會順暢嗎?在昨天甘肅衛視播出的《新財富夜談》節目中，財經評論員葉檀、中國能源網首席信息官韓曉平、谷儒金融研究所所長李晨，一同激辯頁巖氣之爭。
油氣壟斷大門初開
勘探權搶食激烈
葉檀：中國國土資源部迄今已經舉行了兩次頁巖氣探礦權的招標，第二輪特別火熱，三分之一是民企。其實民企心里還是忐忑不安的，不知道該不該進去。招標還對勘探資質有要求，很多民企發覺他需要花個幾百萬或者是上千萬的掛靠費，是不是值得?如果你是民企，你會進去嗎?
韓曉平：肯定不會進去。現在給的區塊應該說是比較邊緣的，不在中石油、中石化登記的區塊之內。第二，區塊太大了。一個區塊1000平方公里，按照要求至少一平方公里一年要投3萬，連續投3年。你投這么多錢，還拿不到區塊，因為人家可能每平方公里投10倍的價，即便拿到勘探權以后，后繼還有很大的投資。實際上國外很少有這么大區塊進行招標的。早期風險勘探，民企、中小企業能夠進入的話，應該區塊隔得稍微小一點。第三，83家投標企業大部分是沒資質的，現在全國大概有100多家有氣體勘探開發資質，它允許你找一個有資質的企業合作一起來開，所以這里頭，成本可能也有。
美國頁巖氣的成功要歸功于很多中小企業，有6300家公司從事頁巖氣相關產業。美國頁巖氣之父喬治·米歇爾曾是一家房地產公司的老板。上世紀80年代喬治·米歇爾開始進軍德克薩斯州北部的巴奈特頁巖構造，他將房地產利潤全部投入到了頁巖氣開發的技術嘗試中。這些風險投資幾乎花光了喬治所有積蓄，他不得不在2002年將公司出售給了德文能源公司。德文公司進一步完善了米歇爾積累的各種技術應用經驗，并于2006年實現了大規模的應用推廣，使頁巖氣生產實現了歷史性突破。至今各類風險投資者僅在巴奈特頁巖構造上就打了超過40萬口生產井，使頁巖氣產量劇增。
韓曉平：米歇爾是德克薩斯人，他有一個很大的牧場。美國的土地上面是你的，下面也是你的，他開始在德克薩斯巴奈特進行鉆探，所有的經驗都在那，所以大家都集中在巴奈特了，并不是意味著巴奈特資源是最好的，美國還有更好的資源。現在大家都在講頁巖氣技術，這是一個錯誤的認識。頁巖氣應該說沒有技術，只有經驗。頁巖氣用的水平井水壓力技術，全是我們在勘探開采石油、天然氣中普遍使用的技術，并沒有為頁巖氣專門研究的技術。只是米歇爾把這個技術在頁巖氣的開采中試用了。所以頁巖氣必須要打更多的井，要更多的投入，要開放市場，讓大家都去尋找解決的方法。
頁巖氣是機會還是陰謀?
葉檀：我們已經看到有部分民企去吃螃蟹了，他們會不會吃螃蟹把自己的牙齒給咯掉啊?
李晨：我呼吁社會應該有一點警惕，頁巖氣不僅是泡沫，而且還是有點陰謀性質的泡沫。美國現在是什么情況呢?資本界投了錢現在血本無歸，面臨回收的問題。美國頁巖氣領域的活躍的鉆機數量從兩年前的1200臺鉆機，到去年950臺左右，最新的數據是400多臺，產能大幅萎縮，需求大幅下降。這個階段正好是美國退潮的時候，所以他們向中國企業、中國資本市場去游說，急需找到一個巨大的市場來購買他們的設備、技術和服務來幫他們資本解套。
紐約時報記者Clifford Krauss在《資產泡沫之美國頁巖氣狂潮》的報道里寫道：美國每年有上千億資本投入頁巖氣勘探開發，每年打井十萬多口。當天然氣熱潮讓大部分美國人受益時，許多天然氣勘探公司和數以萬計的投資者至今仍然虧錢。天然氣巨頭XTO Energy的CEO Rex W. Tillerson在出席今夏紐約的一個活動時對行業的困境直言不諱：“我們如今虧得褲子都沒了。我們根本不賺錢，所有人都在虧錢。”天然氣熱潮是金融危機后，少數幾個華爾街投行的重要利潤點之一。Jefferies & Company投行為美國天然氣勘探公司募得的資金大部分來自于海外油氣公司，如法國的道達爾和中國的中海油。投行告訴投資者們美國的頁巖氣革命是一個絕對不能錯過的機會。
李晨：美國為什么會虧呢?因為天然氣的新增的市場全是在替代燃煤，燃煤現在是4.5美元一熱單位，所以一旦天然氣價格漲過4.5美元，馬上需求會下降。美國頁巖氣的配套設施較好，打出氣后可以通過市場化的管網變現。中國去搞的話有可能是高投入，有很多非市場化成本，像掛靠費加大了投入的成本。油服公司、專業研究機構、專業的物探公司也都很少，水平也參差不齊。再加上管網這塊市場化變現、LNG液化加氣站少，所以說頁巖氣在中國尚沒有生存的土壤。
葉檀：如果是資本來了，不管是不是陰謀，只要是雙贏的就行。如果是單贏的話，這個問題就比較大了。如果是雙輸的話，那世界上最悲慘的悲劇就出現了。我國目前在頁巖氣勘探領域邁出了市場化的重要一步，未來在技術領域方面的保護，在利權方面的保護，在環境方面的保護，以及建設開放的中下游市場，都是確保中國礦產高效開發、有序開發必不可少的環節。天然氣、煤層氣、光伏等行業的悲劇絕不能重演，中國經濟禁不起制度性的錯位。 (文字整理：陳靚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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